01引言

隨著電信號采集和分析技術的發展成熟，電化學阻抗譜（Electrochemical impedance spectroscopy，EIS）測量技術在燃料電池領域得到了廣泛的應用。EIS是一種用于表征電化學系統的強大技術，其可在不損壞電池結構和不改變電池工作條件的情況下，獲取電池內部狀態和電化學行為信息，同時其對電化學系統的內外部變量具有高度靈敏性，可以與燃料電池內部的關鍵過程和性質建立聯系，現已成為一種研究和理解質子交換膜燃料電池（Proton exchange membrane fuel cell，PEMFC）相關特性及其影響機制的關鍵工具。

02EIS在PEMFC不同尺度上的應用

EIS作為一種成熟的診斷和建模方法，由于其無損性、靈活性和準確性，可以用于研究PEMFC不同尺度（組成部件、單電池和電堆）的相關性能。表1總結了近期出版物中使用EIS技術在PEMFC不同尺度上的研究細節。

2.1組成部件

PEMFC的組成部件，如氣體擴散層（GDL）、微孔層（MPL）、膜、催化劑層(CL)、電極均會對電池的性能產生影響，EIS技術是研究分析它們的有力工具。FERREIRA等人[1]利用EIS技術對PEMFC的膜電極組件進行了實驗研究，結果表明，GDL經過疏水處理后顯著改善了電池的性能，未經疏水處理的GDL會阻礙了反應物運輸，影響電池的適當加濕；使用MPL同樣對電池的性能有所提高，特別是在較低和中等電流密度下；同時，減小膜的厚度，會使歐姆電阻的降低，進而使電池產生相當好的性能。類似的，Lee等人[2]基于EIS技術研究了在重復凍結條件下有無MPL對PEMFC性能退化的影響，結果表明，在循環凍結40次之前，MPL的使用可以減小歐姆電阻，同時有利于質量傳輸。在Makharia等人[3]的研究中，EIS被用來解析PEMFC中各種極化損耗的來源，他們將EIS數據擬合到燃料電池模型，并用傳輸線模型精確表示催化劑層物理特性，測得的催化劑層電解質電阻隨電極中離聚物濃度的降低而增加。另外，有學者對EIS技術在監測和表征催化劑和碳載體降解對PEMFC性能的影響方面的應用[4]、基于基本電極理論和阻抗實驗研究建立模擬PEMFC陰極催化層小電流時域分布和EIS的數值模型[5]等方面也展開了研究。Zhao等人[6]為了減少PEMFC的調節時間，并了解調節背后的機制，他們利用原位EIS對膜添加劑對燃料電池調節的潛在影響進行了診斷，分析了NRE-211膜型MEA和XL-100膜型（含添加劑）MEA在不同調節時間下的原位EIS。研究發現，膜添加劑的加入會導致膜電極裝置在調節過程中電荷轉移電阻發生顯著變化，從而影響膜電極裝置的調節行為。Cho等人[7]利用EIS和理論模型研究了不同陰極構型的PEMFC中氧還原反應過程中的阻力，通過對比分析對應交流阻抗數據的Nyquist圖，發現在電流密度相同的情況下，不同陰極構型的PEMFC的阻抗譜有明顯的差異，此外，這項工作同樣研究了GDL和MPL的協同使用，并得到了與文獻[1-2]類似的結論。

2.2單電池

EIS技術在PEMFC單體電池上的應用涉及建模，內部狀態監測、輸出特性和影響因素分析、壽命預測等。Niya等人[8]基于測得的PEMFC不同工況下的EIS數據和建立的電池阻抗特性的完整過程模型，驗證了模型很好的預測性，并將Nyquist圖中的各種弧線進行了分離，將它們與燃料電池的物理參數建立了聯系。Yuan等人[9]為了從EIS角度表征PEMFC不同時間尺度下的內部動力學，在將電池電壓作為動態響應性能指標的同時，將固定頻率阻抗作為電壓響應解釋和內部機理分析的輔助信號，他們研究了廣泛操作條件下的阻抗譜，據此確定的2500Hz和10Hz阻抗分別可以描述質子轉移損耗和電荷轉移損耗的變化趨勢。Iranzo等人[10]利用EIS技術研究了在PEMFC極化曲線中觀察到的電池電壓滯回的程度以及造成這種效應的原因，他們測量了不同滯留時間下的EIS，據此確定了歐姆極化、活化極化和濃度差極化的相對貢獻，并從阻抗譜中獲得等效電路，其中電路參數的解釋使得分析電池電壓滯后的起源和程度成為可能。為了研究非均勻裝配壓力對PEMFC性能的影響，Asghari等人[11]測試了120W單電池在不同條件下的EIS特性，結果顯示，不均勻的組裝壓力會增加燃料電池的歐姆電阻和質量輸運限制，從而影響燃料電池的性能。此外，EIS技術在單電池上的應用還可以作為一種有效的手段來評估PEMFC的健康狀態[12-13]，指導基于阻抗結果的相應診斷工具開發[14]與狀態預測[15]。

2.3電堆

PEMFC電堆是由眾多單體電池按照特定工藝串聯組裝構成的發電裝置，是整套燃料電池系統中技術含量最高且最為核心的組成部分。EIS測量技術在PEMFC堆上的應用主要包括性能退化評價、一致性分析、最佳工況選擇和控制策略的開發等。Dhirde等人[16]利用EIS技術采集了商用1.2 kW PEMFC電堆在不同負載條件下的阻抗數據，使用基本電路元件（如電阻和電感）和分布式元件（如Warburg和恒相元件）開發了ECM，并利用實驗數據驗證了模型的可靠性。類似的，Dale等人[17]同樣對電堆在不同負載條件下的交流阻抗進行了研究和分析，與文獻[16]不同的是，他們還將單電池和電堆進行了對比研究，分析了電堆中不同位置單個電池的阻抗。此外，文獻[10]通過EIS技術區分了不同電流密度和不同反應物相對濕度下的電堆和單個電池的內部反應，在低電流密度下，隨著反應物相對濕度的降低，電堆EIS顯著增加；在高電流密度下，電堆的EIS顯示了不同的現象。文獻[11]同樣對480W短電堆的性能進行了分析，研究了輸出電流對短電堆阻抗譜的影響。Zhang等人[18]研究了電堆中電池的不一致性，并利用電池電壓性能、極化曲線和EIS作為綜合指標對不同操作條件下的不一致性進行了評價。在文獻[19]的研究工作中，研究者們利用多通道阻抗測試系統，對100個單電池組成的大功率PEMFC電堆（等分為10組）進行了阻抗譜測量，研究了不同操作條件對每組電池不一致性的影響，結果表明隨著電流密度的增大，與傳質有關的低頻區阻抗弧半徑顯著增大，并逐漸占據主導地位，不同組之間的不一致性差異有增大的趨勢。Pérez-Page等人[20]測試了由20個單體電池組成的電堆的阻抗譜，研究了輸出電流、工作溫度和加濕濕度對EIS的影響。Hou等人[21]采用EIS方法研究了燃料電池堆和單體電池在加固路面上長期振動的性能，結果表明，在強化振動試驗中，燃料電池堆的電荷轉移電阻先下降后上升，最后趨于穩定，同時電池位置對歐姆電阻有顯著影響。Sahlin等人[22] 采用EIS法對HT-PEMFC短堆進行了實驗表征，通過改變溫度、化學計量比和反應物組成來研究它們對重整操作電堆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在較低的化學計量比下，其低頻電阻明顯較高。

表1近期出版物中使用EIS技術在PEMFC不同尺度上的研究總結

03總結

通過交流阻抗測試技術獲得的EIS，可以用于評估PEMFC組成部件、單電池和電堆的電化學性能和穩定性，為燃料電池的優化設計和系統控制提供重要的參考。圖1總結了EIS技術在PEMFC不同尺度上的應用和產生的指導性價值。

ⅰ)基于EIS對電化學系統內部變量的高度敏感性，可以研究PEMFC不同組成部件的性質、性能和健康狀態，概括來說，根據阻抗譜中的歐姆電阻、電荷和質量傳輸行為的變化，可以獲得用于評估和改善不同部件性能的重要信息（如通過電解質膜的電阻評估質子傳輸速率和效率，通過電荷轉移電阻可反應催化劑層的氧還原反應），有助于深入了解和揭示各部件的作用機理，監測和評估不同部件的損傷程度，指導材料的選型、核心部件結構和制造方法的優化，從而從根源上提升電池整體性能。

ⅱ)由于EIS技術可以無損檢測到PEMFC單電池內部阻抗變化，因此可以建立不同研究指標與阻抗的關系（如用電化學阻抗數據分析電極反應動力學，用特定頻率阻抗描述特定的極化過程），概括來說，借助EIS可以更加全面的了解PEMFC的內外在狀態，可以有效表征和評估PEMFC在不同操作條件下的性能，有利于最佳條件的選擇和電池性能的充分發揮，同時可以診斷電池故障和衰減程度，進而有針對性的開發診斷工具并制定減緩老化速率的方案，提高燃料電池的穩定性、可靠性和耐久性。

ⅲ)EIS測量技術正發展成為研究包括PEMFC在內的電化學儲能和轉換系統診斷深度和廣度上的最重要工具。EIS技術同樣可以PEMFC電堆上的研究應用，概括來說，EIS可以監測電堆壽命，可以通過電堆電勢和阻抗的變化確定電堆的動態響應，便于定量分析不同因素對電堆性能的影響程度和各單電池之間的差異，同時EIS技術可以提供電堆中質子和電子傳輸的詳細信息，有助于影響機制的揭示，從而指導燃料電池電堆的裝配工藝、燃料電池系統控制和優化。

圖1 EIS技術在PEMFC不同尺度上的應用

審核編輯：湯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