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修身養性的 Linux 之父 Linus Torvalds 在時隔一個余月后笑著歸來，從曾臨時接手 Linux 4.19 開發的穩定版維護者 Greg Kroah-Hartman 手中再次接過 Linux 內核開發的交接棒。這位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為寫出顛覆世界的軟件而生的程序員真的在短短一個月的反省中「棄惡從良」了？

近日，據外媒 ZDNet 報道，在休假反省一個多月之后，Linus Torvalds 將再次重返 Linux 社區。而作為復出的第一步，他將于 10 月 22 日飛往在愛丁堡舉行的歐洲開源峰會，在此次大會上，他將與 Linux 排名前 40 的內核維護者們碰頭，探討 Linux 的下一步發展。

▌Linus Torvalds 的離去

還記得一個月前，Linus Torvalds 突然高調宣布“我要休息一段時間”，探究其背后原因，可能是和Linus Torvalds 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有關，他將原定于 11 月 12 日，在加拿大溫哥華舉行的內核維護者峰會的時間地點搞混了，更悲劇的是，他已經計劃在峰會舉行的那一周，和家人一起去蘇格蘭度假。

不僅如此，向來不是“好欺負”的Linus Torvalds 對看不慣的事情一直“口下不留情”，甚至曾在新西蘭奧克蘭舉辦的開源會議 Linux.conf.au Conference 上直言不諱地表示，“某些人以為我是好人，在發現不是之后感到震驚。我不是一個好人。我也不在乎你們。我在乎的是技術和內核——那才是對我重要的東西。”

所以，當你的話柄落到別人手中時，必定是群起而攻之。

你（Linus Torvalds）這輩子都“不會替他人著想/不會理解他人的感情”。

當 Linux 社區成員直面指責他時，這位“仁慈終身獨裁者”Linus 還是迷茫了，并在此前4.19-rc4 郵件公告中鄭重道歉：

我不是一個感情上能感同身受的人，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什么大驚喜。尤其是我。事實上，我誤讀了別人，多年來沒有意識到，我對一個情況的判斷有多糟糕，并導致了一個不專業的環境，這是不好的。”

我在電子郵件中的輕率攻擊，既不專業、又不必要。我現在知道這是不好的，我想向人們道歉，我的個人行為，讓你受到傷害，并可能完全脫離內核開發。

并宣布，我將抽出時間休息并尋求一些幫助，了解如何理解他人的情緒并做出適當的反應。在任命穩定版內核維護者 Greg Kroah-Hartman 接替他完成 4.19 的工作之后，Linus Torvalds 退出了 Linux 開發社區。

對于他的陡然離去，不少開發者表示不舍，感嘆天才也絕非完人（https://news.ycombinator.com/item?id=18000698）：

Linus Torvalds頑固、執著、不屈不撓，我相信這些對于大型軟件項目的負責人來說都是非常有價值的品質，這也是 Linux 為何會達到今天這般如此高的成就的原因。

然而，Linus也是一個笨蛋，將技術批評轉變為看似言語般的人身攻擊。不過，我相信以上的兩套品質是可以分開的，而且現實中，應該會有不少人如 Linus 一樣心直口快，但事實上并沒有惡意。

在今天，他帶來的影響是好的一面遠遠要大于壞的一面。他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英雄。

同時大家也充滿期待，畢竟此前Linus Torvalds在休息期間，發現 Linux 內核開發中的“痛點”，決定自己出手解決這個“技術”問題的后果就是直接研發了一款幫助管理 Linux 內核開發的小工具——Git 的誕生。

▌王者歸來

如今幾周剛過，臨時 Linux 主管Greg Kroah-Hartman 以相同的方式宣布Linus Torvalds 即將回歸。即在 Linux 4.19 的公告中，Greg Kroah-Hartman 首先正式推出了 4.19 版。主要新特性包括：

基于異步 I/O 的輪訓接口；

L1TF 漏洞補丁；

塊 I/O 延遲控制器；

Common Applications Kept Enhanced (CAKE)隊列管理算法；

Wi-Fi 6 (802.11ax) 初步支持；

實驗性文件系統 EROFS；

Intel Cache Pseudo-locking；

基于時間的包傳輸；

改進 RISC-V 架構處理器的支持；

其它還有文件系統、硬件、安全、驅動等方面的改進和更新。更多有關 4.19 的內容可參考：https://kernelnewbies.org/Linux_4.19

隨后，Kroah-Hartman 在公告中寫道，“Linus，我正在將 kernel tree 交給你。你可以繼續享受處理合并窗口的樂趣。”

“過去幾個月，對我們的社區來說，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因為我們的社區正在不僅遭受內部斗爭，還受到了外部的刺激，所以，我對所有的人請求，讓我們休息一兩天、和朋友們放松一下，聚個餐、充個電，然后重新開始工作，幫助大家繼續創造一個世界未曾見過的系統”，心力憔悴的Kroah-Hartman 在公告中如是說。

如今看來，Torvalds 的離開，不僅將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Linux 維護者的境地也不是那么的好過。

截止目前，Torvalds 尚未發布自己再次出山的聲明。不過，也正如文章開頭據 ZDNet 報道，他和Kroah-Hartman 目前正在蘇格蘭愛丁堡與 Linux 開發者們一起參加開源峰會，不過他未計劃在此次峰會上公開露面，也沒有對 LKML 做過任何評論。

▌one More Thing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作為 Torvalds 返回 Linux 社區的一部分，Linux 基金會正式制定了修訂后的行為準則，現在已經采用了更被廣泛使用且更具包容性的契約原則。還記得在上月月底時，Torvalds 就已宣布 Linux 社區將采用Code of Conduct行為準則，不過此舉引發了 Linux 社區的爭議，因為它明顯偏離了 Torvalds 之前的“沖突代碼（Code of Conflict）”準則，該代碼將無過濾反饋和鈍性視為更加自然成功的開源軟件開發狀態。

不少開發者也表示不解（https://github.com/torvalds/linux/commit/8a104f8b5867）：

往這個方向搞會毀了 Linux。這個行為準則非要跟意識形態綁定起來。你一開始可以隨和，但是最后一定會變成一個惡霸，因為現在給了你這個可能性。”

這在任何項目中都是非常危險的準則，尤其是技術基礎領域。

這看起來是將提升最佳代碼的手段和殘酷的現實相對立。我不想因為某人的感受會受到傷害，而去背負劣質的代碼。我們優先考慮的應該是“卓越的代碼”而不是“卓越的政治”。

那么究竟是什么樣的準則讓 LinusTorvalds 好心辦了壞事？

細細看來，這一新的行為準則要求貢獻者需建設性地提出批評并謹慎接受這種批評、人們使用包容性語言、社區成員尊重“不同的觀點和建議”。此外，它還禁止“性別化語言或圖像”、貶損性言論、個人或政治攻擊，以及“公開或私人騷擾”。基于此，Korah-Hartman 也在 Linux 4.19 公告中，解釋了這個更具包容性的行為準則背后的思維過程：

我們都需要記住，每年都有新人進入我們的社區，目的或要求是為了完成他們的工作，或者僅僅是因為他們想要幫助貢獻工具并使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一個堅實的操作系統基礎，以完成他們的夢想。

當他們進入我們社區時，并不一定如我們這般已經擁有多年的經驗和內在知識。如果沒有這種經驗，他們會犯錯也會繼續摸索，并且必須了解這一切是如何運作的。學習事物及如何運作的一部分是處理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交流，并試圖理解我們共同分享的基本社會規范和目標。通過在內核源代碼樹中提供一個文檔，表明所有人，開發者和維護者都將在合作的同時得到尊重，我們希望為這些新成員創建一個更受歡迎的社區，我們的未來取決于我們都希望看到這個項目能夠實現其目標。

目前尚不清楚 Linux 社區開發的狀態是否會因此向更好的方向發展。但隨著新的行為準則的實施，以及 Torvalds 承諾將從自身行為開始改善，聽起來，Linux 社區文化正在步入正軌。

不過與此同時，還是有不少開發者持懷疑態度，畢竟想要將這個充滿火藥味、臟話不斷且帶有情緒的偉大程序員，僅使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轉變成善解人意、柔聲細語的大佬，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