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美國總統特朗普在推特發文，稱自己并不是加密貨幣的“粉絲”，還說比特幣的價值“變化無常、捉摸不定”。這使比特幣再次登上全球新聞頭條。

由此引發的討論引發了全球關注。比特幣目前已是如此重要，以至于全世界最有權勢的人都對此發表了公開談論。但加密貨幣市場似乎對這一談話置之不理，反應冷淡，表明他們還有其他更需要關注的事情。

有一個被大家忽視的潛在話題：面對和美國一樣龐大的政府時，比特幣會不會不堪一擊？現在，比特幣已經引起特朗普的注意，接下來會有更具火藥味的言論嗎？特朗普會說比特幣是個“餿主意”，需要進行“處理”嗎？說不定他真會這么說。

對可能推行的比特幣禁令，人們下意識的反應是“好啊，試一試吧。”許多人認為封禁比特幣會違反憲法。還有許多人強調，就算禁令生效，也不會對比特幣產生實質影響。

這些推斷十分大膽且大多未受到質疑，人們應當更仔細加以審視。因為這混淆了比特幣究竟是什么，也混淆了這一全世界最大經濟體對其影響會有多大。

其實，特朗普可以嘗試封禁比特幣。如果禁令成功推行，可能會對這項技術的價值產生實質影響。但是特朗普不會這么做。

（請注意，我并不是律師，而且每種解讀都會有細微的差別。此外，我持有比特幣數量很少，也沒有空頭頭寸，所以如果推廣 FUD 的話我本人也得不到收益。但各類投資者都應意識到風險的存在，而且真正的危險往往潛伏在我們意想不到地方。）

代碼不是言論

首先，我們來看看特朗普如何封禁比特幣。許多人稱，封禁比特幣代碼就是踐踏公民自由權。這種觀點認為代碼就是言論（Code is speech），應當受到憲法第一修正案的保護。

可是這種觀點并不像看上去那樣明確。與主流觀點相反，目前并沒有官方聲明支持這一觀點——正如經常被引用的伯恩斯坦案（Bernstein case），在該案中，法官認為政府不能禁止發布代碼，但后來政府上訴，原判在沒有官方裁決的情況下被駁回。

盡管代碼可能含有一些言論的成分，比如我們用代碼傳達信息，與人交流。但代碼還是與言論有很大不同，因為它能執行操作，而這些操作（通常）受到法律約束，具有官方效力。

同時，編寫代碼作為表達的一種形式本身和說出內心想法一樣無關緊要。但是比特幣用戶并不編寫代碼，而是執行代碼。他們采取行動，而這些行動從理論上而言是違法的。由于公共區塊鏈具有透明度，這些都是可能實行的。

鑒于美國市場規模巨大，影響范圍廣，如果美國退出比特幣生態系統，影響將會較大，而且影響到的不僅僅是比特幣市價。可替代性會是一個問題——接收曾經經過美國注冊錢包的比特幣會有風險，這可能催生一個平行市場，為客戶提供“證實來源可靠的”比特幣。不當支付給美國的個人或實體也會有風險，這可能使交易成本變得更高。

規模與力量

假設特朗普被人成功說服，相信封禁比特幣協議沒有意義，他還是有可能會打壓加密貨幣交易。然而，要想禁止獨立企業處理非法資產則十分困難，迫使企業遵從法規或施加一系列財政要求，將無法再有效阻止這些行為。

正如美國制裁伊朗時我們看到的那樣——美國威脅報復伊朗每一家公司，無論這些公司是否在其司法權限內，這種做法違反了貿易禁令——世界上某個儲備貨幣發行國若態度激進，就有可能強迫一個主權國家屈服。

換句話說，面對美國的制裁，比特幣不會消失——其編碼和運轉已去中心化，此外，比特幣技術的優勢會讓其一直存在需求——但其潛能可能會遭到遏制。

然而，這一負面的局勢忽視了一個重要的細節：封禁比特幣并不會讓特朗普受益。

迎合選民

封禁比特幣會在各級法庭上引發的巨大辯論，并不會阻止特朗普——過去他也未曾因此退縮。更有可能讓他擔心的是，一部分支持他的選民會因此與他疏遠。

這位近年來最反建制的總統試圖遏制本世紀最反建制的技術之一，除此之外，他的一項競選承諾是放松金融監管并鼓勵創新。他自詡為破壞者兼自由市場倡導者，如果他真的封禁比特幣，就會有損支持者對他的信任，影響到他的選票。

另外，一些支持特朗普的大州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讓自己成為加密貨幣友好管轄區域。就連特朗普對的核心團隊也有支持加密貨幣的成員：比如他的參謀長麥克．馬爾瓦尼（Mick Mulvaney）從很早以前就支持加密貨幣。

人們會認為，遏制比特幣與其說是侵犯聯邦權利，不如說是一種保護美元的措施（盡管政府現在將 Facebook 的 Libra 視為更大的威脅），試圖阻止某種非暴力使用代碼的先例會讓許多進出金融業的企業感到不安。

多數華爾街傳統金融機構對比特幣都充滿興趣，而特朗普恰恰想要通過其財政及經濟政策扶持這些機構。要么是通過發展加密貨幣運作，要么是培養機構用戶投資偏好。

據稱，聯邦政府還通過查封比特幣持有了大量比特幣。

然而，特朗普的決定并不總是理性的，我們應當承認他是個精明的政治家，不大可能會冒失去選民和捐贈者的風險。

利好的一面

特朗普的激進言論所傳遞出的一個最重要信息，就是比特幣現在已經引起了總統的注意。這可能加劇負面影響的風險，但同時也帶來了潛力，說明比特幣的概念取得了巨大進展：它曾經只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復雜概念，由一個程序員組成的利基群體提出。現如今，比特幣已經是一種全球現象，不僅吸引了各種類型的投資者和公司，還取得了總統的關注。

不管是在協議層面還是服務層面，特朗普都不大可能會遏制比特幣發展，但他當然會在法庭上聲色俱厲地斥責。聽證會的結果充滿不確定性，但同時他們的對話也會讓現實中的監管離清晰明了越來越遠，而由此產生的對聯邦權力的限制，代碼固有的自由性質，甚至官方承認加密貨幣的潛力將影響所有層面技的術發展。

我之前說過，對投資者而言比特幣最強的吸引力在于其風險不對稱性：比特幣價格跌到一文不值（以及對投資組合產生不利影響）的可能性，比上升十倍的可能性要小。

這里還有另一種不對稱風險。特朗普試圖封禁比特幣的可能并不是沒有，但是這么做遠不如提高對話水平對生態系統的益處。盡管這條道路會很困難，可是當美利堅合眾國總統在推特發文，聲稱要通過分散價值存儲來規避現有金融權力，很難否認這種時代精神已經轉變。

諾埃爾·艾奇遜（Noelle Acheson）是資深的企業分析師，也是 CoinDesk 產品團隊的成員。本文中表達的觀點是作者的個人觀點。